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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我每天要從「南京東路舊宗路的交叉口」走到「舊宗路與新湖二路交叉口」上班;再從「舊宗路與新湖二路交叉口」走到「舊宗路與行忠路交叉口」等車回家。
於是,從「南京東路舊宗路交叉口」到「舊宗路與行忠路交叉口」的這段路,成為每天固定的散步時光。這段路很難得的寬闊,沒有什麼聳立的建築物,離松山機場又極近,途中每每抬頭便可見飛機的起落。往往想起我第一次搭飛機的那個城市,以及那次旅程的目的地。那兩座屬於青春印記的城市阿,想起那片山海,那裡的日出月落,還是有種泫然的依戀。雖然,那些人開始相忘於江湖,那些事開始湮沒在柴米油鹽之中;也許,正由於那些人已經相忘於江湖,那些事已糾湮沒在柴米油鹽之中。
上回和姐妹淘聚會聊得開心,一不小心就晚了點,在信義三越附近搭招攬共乘的私家車回基隆(註1)。車主很年輕,人很健談,一聊才發現我們同年次,而且住在同一區,當然也有共同的朋友。話匣子打開,他興致勃勃的分享他五專時的生活,末了他笑著自嘲「好像老人一樣,現在就只能緬懷從前的歡樂時光…..」他送我到家門口,堅持不肯收錢(註2)。
我暸解呵,我瞭解。
我曾經興高采烈地與另一個男生聊起我們的大學時代----點滴細節在季節遞嬗數輪後依然澎湃。對方一臉歉然的告訴我「我幾乎已經想不起來我大學時期做了些什麼。」 「因為大學畢業之後陸續經過了太多的事,當兵、考試、出國、工作、換工作,我沒有時間回頭看。」
好吧,我承認,就是在大學畢業之後,就業之前的那場長長空白,給了我記憶中的畫面反覆上演的舞台。當時那過多的獨處時光,滿溢出自由的定義,揮霍不完的只剩下孤單。一個人走在校園裡的時候,每每習慣抬頭看天空,那些無法說給誰聽的心事,彷彿就能夠隨著浮雲遠走。
研究所畢業之後,實習與正式工作接踵而來(註3),計畫遠行的長假頓時杳無蹤影,一路忙到今天。滿檔的行事曆,應接不暇的約會、電影、書籍,那曾經那麼孤單的一段,彷彿是我人生裡的一場意外。擁有獨處的時間終於成為一種奢侈。直到在OL生活的半年後,來到這個可以天天看天空,數飛機的長路。
於是我每天哼著歌,看日暮時分的雲,
揣想眼前這架飛機載送了多少不同的心情.....
回顧一天的工作表現,給自己一點鼓勵,反省有哪些要改進;
計畫著這週要見哪些人,看哪些電影,安排哪些活動.....
想起
我們在日出方向的校園,以及那個我ㄧ直未能實現的夢想。
註1:我成長的都市,有大半的居民在台北工作。所以有種很特別的交通文化,在台北東區的客運站常會有「撿客」的計程車,或是招攬共乘的私家車來分享國道客運的客源,從台北到基隆,一個人50元。
註2:我九點四十才搭車,通常等車、轉車,大約要十一點半左右到家,那天我十點就已經進家門,超感謝。
註3:畢業當年為應口考老師時間,安排於七月口考,但六月已至實習學校報到;隔年,實習應到六月底結束,但我在6/22已經應公司要求,獲實習學校同意,到公司報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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